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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    他的頭緩緩的倒向了我的胸口,我摸了一下他的頭,感覺濕濕的,這時才發現椅子上暈開了一攤血泊。

    「救命!這裡有位同學昏倒了,他的頭上流了好多血。」我大聲的在車內呼喊求救。

     這時車上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我,我顧不了那麼多,拿起了手帕摀住了他的傷口,讓他靜靜的靠在我的胸口。司機聽到了我的求救聲後,緩緩的把車子駛向了路旁,停了下來。司機緊張的跑了過來,看看男孩的傷口後,拿起了手機打了119求救。

     在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,我的身體不敢輕舉妄動,我很害怕。我怕只要我一不小心,稍微的把摀在傷口的手帕放鬆,血就會不斷的流出,就再也止不住了。

     這時候我閉著眼睛禱告,也唸了阿彌陀佛,滿腦子都是悲觀的想法。一想到他是為了救我而受傷,我的內心就充滿無限的自責與愧疚。我不敢想像,他可能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,而我將一輩子活在無法彌補愧疚的遺憾中。我好後悔,他本來一個人站在那裡好好的,我幹麻跑去那裡製造麻煩。想著……我慌張的哭了。

     當我正要把自己掛在頸上的護身符取下,輕輕的掛到他脖子上時,公車外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。不知道是哪位乘客熱心的報了警,警車比救護車還要早到。警車到達不久後,救護車也來了。

        醫護人員上車後,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,沒有表示任何意見。很得要領的將男孩放上擔架,抬了出去。不到一分鐘後,救護車鳴聲響起。隔著公車的車窗,我看見了救護車上寫著「嘉義基督教醫院」。就這樣男孩被載走了,留下的是放在我身旁的書包,主人自己卻不知去向了。

     警察下車後,開始詢問起司機整件事情的始末。 

       「運將,你車是整樣開的?怎麼好好一個人會撞倒在地上。」警察詢問的語氣中,帶著嚴厲的指責。

    「他一上車,就在那裡走來走去,我叫他坐好,他也不聽。我哪有辦法。」司機反駁著,極力的想撇清自己的過失。

    「而且一路上我都開的很順暢,根本就沒有什麼失誤的地方,突然間就看到他變成這樣了。」

    「是這樣嗎?」警察用帶著懷疑的語氣質問著司機。

     我拉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,聽到這裡我越聽越生氣。沒有多做考慮就衝下公車,打斷了他們的對談。

    「才不是這樣呢!」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,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警察先生。

     警察先生將我說的話紀錄下來後,在司機身上測出高達2.05毫克的酒精濃度。

    「不是這樣!我剛剛吃了薑母鴨……」司機話還沒說完就被帶上了警車。

     過了半小時後,來了另一位駕駛取代了司機的工作。車子開到嘉義時,已經八點多了。在火車站等我的校車也早就已經開走了。今天一整天我都覺得很疲憊,不斷的在客堂上打瞌睡。不知道上了幾堂「周公」的課,才終於讓我撐到了放學。

     放學後,搭上了校車,司機伯伯有點責備的語氣問我︰「妹妹,今天早上怎麼沒有準時的在火車站搭校車呢?

     「伯伯,拍謝!我睡過頭了……」因為心情很差,不想解釋太多,我遲疑了一下覺得這是最實際的理由。

     「我以為公車誤點,在火車站等了妳半個小時!」說完後司機伯伯苦笑了一下繼續說︰「好啦!沒關西!明天要準時喔。」

     「對了!伯伯,請問等等可以順道繞過「嘉義基督教醫院」嗎?

     「可以是可以啦!」司機伯伯看了我一下問︰「怎麼了?身體不舒服嗎?

     「嗯!好像感冒了,頭有點痛。」我裝出一臉苦悶的樣子回答他。

 

      到了「嘉義基督教醫院」,我向服務櫃檯查詢過了「許仁雄」的病房後,就直接往櫃檯後的走道走。走道的盡頭放著一張醫院的各樓層的地圖表。我仔細的看過地圖後,大概的知道了病房的位置。

      當我正在等電梯的時候,旁邊站著一個婦人,婦人的樣子很苦悶。他看起來或許不到四十歲,但是垮著臉沉默的表情,好像超過了五十歲,而且超過好多好多。

      她看著電梯裡各樓層的數字按鈕發著呆。我默默的看著他的臉,總覺得那臉有種熟悉的感覺。突然電梯打開了,婦人回過神後走進了電梯,我跟在後面走進去。進去後,婦人又繼續看著電梯裡的按鈕發呆。

      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,醫院裡的冷氣強的有些過分,電梯裡只剩下機器運轉的聲音,我討厭這樣的感覺,特別是在醫院。

      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,我看婦人都沒有任何動作,於是開口問她︰「阿姨,請問您要去幾樓。」

      這時婦人回過頭看著我說︰「喔!七樓,對不起!

      當婦人轉頭的瞬間,我看見了她眼角泛起的淚光和潮著未乾的淚痕。我拿出了衛生紙遞給她,她接過衛生紙後轉過頭就開始放聲大哭。我想安慰她,但我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我覺得彷彿這時候,我要是一開口可能就會跟她一起哭泣了。這時候電梯門打開了。

      我輕輕的拍了一下婦人的肩膀說︰「阿姨,七樓到了。」

     「謝謝」這時候婦人手上的衛生紙早就全部被濡濕了。

      我又遞給了她一包面紙,她接過面紙後,努力的擦乾了眼淚。裝做很堅強的走出了電梯口,深怕那張剛哭泣完的臉會被人看見。出電梯後,婦人一直跟我步在同一條走道,她始終走在我身後。我背著兩個書包走的有些沉重,婦人從後面趕上了我。

     「妹妹,我幫妳背一個吧!」婦人拍了我的肩笑著對我說。

     「阿姨,謝謝啦!不過還是不用了。」我笑著婉拒了她的好意。

     接著我們各自沉默的走在沉默的走道上……

     過了一個轉角,我看了一下病房號碼「707」沒錯就是這間,我輕輕的推開了病房的門。

     推開門後,看到一個醫生好像正在巡視病房。醫生站著的位置旁邊的病床上,躺的就是許仁雄。

     我一進入病房,看到這畫面後眼框已經泛紅了。

     「請問,他會醒過來嗎?」我噙著淚問醫生。

     「當然會,請問您是家屬嗎?我就是來通知家屬「頭部斷層掃瞄」結果的。但是我們只能對家屬公佈。」


     「我……是……家……屬」我遲疑了一下,最後還是決定了撒這個謊。

     「那您是他的?

     「我是他的……姐……姐」說完後我整顆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。

     「那我可以放心的跟您解釋了」說完後醫生拿出了一張我看不懂的表格。

     「令弟,他的頭部因為撞擊而造成的外傷,並沒有傷到大腦內部。」醫生指著表格說︰「內部,毫無損傷。」

     「那為什麼到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呢?」事情似乎比我想像的嚴重,頭部沒有損傷,卻昏迷不醒。

     「那……那是傷到了哪裡呢?」我慌張的問著醫生,嘴裡卻說不清楚一個國字。

     醫生笑著說︰「碰撞造成的外傷,我們已經處理好傷口了。」他摸了一下鼻子,接著說︰「大概是因為長期熬夜吧!睡眠不足所以昏倒了。」

     「碰撞和昏倒發生在同一個時間點,我也只能說實在太巧合了!」醫生攤了攤手︰「事情就是這麼巧合。」

        醫生的這番話,總算是粉碎了我心中的大石頭。
當我正要開口跟醫生道謝時,病房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,這時剛剛的婦人從門口走了進來。

     「醫生……我……」

     「我知道……我知道您要問我什麼,我剛剛才跟您女兒解釋過。」

     「有問題可以直接問您女兒」醫生用原子筆尖指向了我。

     「我先去忙了」說完後醫生便像鬼魂一樣輕飄飄的飄走了。

     這時候,病房裡留下了愕然的婦人,和不知所措的我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未完.待續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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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這篇預計是大長篇,請多多指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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